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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为我局的第81篇观察文章,今天我们讲讲不丹这个国家。
2 V1 H" d& c" h5 K, Y当2008年的金融海啸动摇了人们对西方主流发展模式的信心之后,不丹的以“国民幸福总值”为核心的另类发展模式吸引了很多人的兴趣,一时间,“幸福指数”成为热词,不丹被描绘成喜马拉雅群山中的幸福香格里拉。
: W* k8 q$ i9 c) S" N/ w( n但是后来,又出现了不少质疑和批评不丹的文章。有的说,不丹只讲幸福,不搞GDP发展,属于世界上最贫穷国家之列;有的说,不丹根本不幸福,失业率很高;有的说,不丹的幸福是封闭的幸福,政府不让人民自由地看外面的世界,让人自以为幸福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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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\" i! L7 I: X2 O& o( F进入不丹,仿佛进入了桃花源,古朴的农舍,淳厚的民风,不仅自然环境没有被工业化污染,社会环境也没有染上常见的现代化疾病。不丹走了一条“另类”的现代化道路,不以GDP增长为中心,而是追求“国民幸福总值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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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Z3 y# V2 T. W: T8 a* ]% X% E9 x这是在不丹常见到的景色,层层叠叠的梯田,方方正正的房舍,穿着传统服装的不丹人。" A' A8 _8 c$ y' ?9 o* u: O
笔者去过不丹,和不丹朋友讨论过“幸福”,也通过数据分析过与“幸福”相关的问题。根据笔者的经验,可以对不丹的幸福作些释疑。6 B7 v4 u& G7 Y/ B. V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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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印之间的尼泊尔和不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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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印之间的尼泊尔和不丹——地形图
$ v7 _9 D& L4 l据说地球人民都关注分享我局了(⊙v⊙)' d' U/ y0 O( ^7 c; ]2 v
地球知识局微信公号ID:diqiuzhishiju/ n* s7 |0 K. u2 p! I) u5 b
不丹属于世界上最贫穷国家之列吗?, T0 E1 H6 ]9 |' D4 E0 H' p6 d
不丹曾经属于贫穷国家之列,但在2006年左右“脱贫”,进入了“低中收入国家”的行列,因此已经多年不属于“世界上最贫穷国家之列”。不丹能够脱贫,是因为其较高速的GDP增长。
. G% i' t' l- F0 d D* y虽然强调国民幸福总值,不丹的GDP增长并不逊色,从下面图表的数字中可以看到,不丹的GDP增长是优于印度的,只是比中国稍差一点。正是由于良好的GDP增长,不丹才能够比印度更早脱贫。和印度相比,不丹的现代化发展起点更差,在1960年代之前,不丹还处于中世纪状态,还是农奴制社会,没有现代学校(只有寺庙学校),没有现代公路(印度总理访问不丹只能骑马走崎岖山路),更遑论现代工业。但不丹的追赶速度很快,而且是用了一种很另类的追赶方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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数据来源:世界银行7 }" d( U1 b( @- I$ a. k0 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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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寺院学校里的学生。不丹的现代化学校是六十年代才起步开办的,以前不丹只有寺院学校,现在也仍有10%左右的孩子在寺院学校里接受更为传统的教育。. ^# g3 `* _ i. ]
细看不丹的GDP增速,就可以感觉到另类的蹊跷。譬如,2007年不丹的GDP增速高达18%,而2006年只有7%,2008年更低为5%。是什么样的发展模式,使不丹的GDP增速如此奇特?如此奇特的增速是因为不丹选择了一种特殊的产业作为其GDP的发展支柱,而这个选择是根据追求国民幸福总值的原则。不丹是 1960年代跨出中世纪的门槛,1961年制定了第一个五年计划,开始走向现代化。对于如何利用自然资源禀赋来发展现代化的经济,不丹有几个可供选择的产业。不丹主要有三个自然资源优势:森林、矿产、水电。
' ^0 L+ K5 q0 o4 ?6 _2 Q/ V& d+ P) R2 L利用森林资源可以发展木材工业,林业出口可以短平快地增加GDP,不需要很多的资金投入,也不需要什么高级技术,但是很可能引发滥伐森林和毁坏环境的问题。
2 V. L; P- ]5 n; W不丹的计划否决了这种选择,而且为了防止人们在“计划外”自发地砍伐森林,不丹还在1969年颁布了森林法,该法律改革了森林资源的产权,把所有的森林资源都国有化,连私人土地上的林木,政府也拥有了绝对的所有权,法律授权政府林业官员保护、管理和控制所有森林,严格禁止私自买卖或物物交易木材,违规者将受处罚。从现代化起步之初,不丹就动用法律严格限制了木材工业的发展。
4 h2 N! F% M4 \* z; C; J8 ]4 w第二个可供经济发展的选择是利用矿产资源,但发展采矿业对环境也有负面的影响,而且矿产是不可再生资源,存在资源耗竭的不可持续性问题,因此不丹政府也没有选择采矿业为支柱产业。, X- ?4 f: t8 c, S }, F
8 I4 p9 c1 i8 j& G T青藏高原——水能充沛的不丹——恒河流域
4 T& b/ N. H, g6 L6 y不丹政府选择了水电作支柱产业,因为水电是再生性能源,没有资源耗竭的问题,而且设计良好的水电项目对环境的影响可以是很小的。不过,水电虽然在环保方面具有这些优点,但在资金需求和建设周期方面却有许多短处,因为水电是资本密集产业,建设周期特别长,不能短平快地获取利润,是长贵慢的建设项目。' h b0 L% S0 P
面对水电的优点和短处,根据国民幸福总值的原则,不丹政府决定不追求短平快的急功近利,而要更为重视群体的长远幸福。不丹的发展计划选择了水电,而且为了把水电的环境影响最小化,它还选择了地下水电,那是比地上水电更长贵慢的建设项目。地上水电站需要修建大型水库,对环境会有一定的影响,地下水电站对环境的影响则几乎为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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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不丹山中涌向印度的大河
& t/ L1 R% N. n不丹的地下水电站是引水式水电站,用修建地下压力隧洞等引水建筑物来集中河流的落差,形成发电的水头,不需要很高大的水坝,也不需要大型的蓄水库,它进水口所需的水坝较小,主要工程是挖掘地下压力隧洞。和地上的大坝式水电站相比,地下的引水式水电站至少有两大优点:一是对环境几乎没有影响,二是无需进行库区移民。但是也有两大缺点:一是所需资金多,二是建设周期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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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Y) g! M2 H, x在不丹的山野中,常常可以看到输送水电的高压电线。出于保护环境的长远战略考虑,不丹选择水电作为国家经济发展的主要支柱,因为水电是低碳的、是可再生的。为了更好地保护环境,不丹还把水电站都修建在地下,所以,在不丹可以看到许多高压电线,但是看不到水库。' Z# ^0 J P5 ?. l" r* h8 N# g
楚克哈是不丹的第一座大型水电站,1975年开始修建,1988年才全部竣工。1970年代水电站开工建设的时候,不丹还处于非常贫困的阶段,无论是制定计划者,还是普通老百姓,都需要勒紧裤带,忍受消费品匮乏的贫困。如果当时采取了市场主导、消费拉动的发展战略,人们很可能涌去砍伐森林,赚取短平快的利润,享受及时的消费满足。" b1 t! `" G5 D: n7 L; [1 f 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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